赢咖6娱乐|天台隋梅今又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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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台山上有好多古树,挂冠的当是国清寺里的那棵隋梅(因其由隋代高僧手植,故被称为隋梅),它有一千四百多岁了。这三十来年中,我三至天台,每次必去国清寺,不进香,不拜佛,只是去看看那棵梅树王。有点遗憾的是,三次访梅都不是梅树开花时节,曾经向“天台才子”(我的上司)丁锡满先生询问隋梅的花朵是什么颜色,老丁用带着浓重台州乡音的普通话回答:“白色,透点红,很美的。”
终于有了第四次天台山之行,而且就在新近——癸卯元宵过后,令人高兴的是千年古木正开花。毕竟是老迈之树,除一个中心主干仍挺拔地伸向高处,旁侧的树干倾斜打横然后再努力向上伸展,但或高或矮,众多分枝条上仍是艳花点点,青春芳菲满冠盖。我在心底里说,果然没错,白色的,透点红,妖娆娟丽,好美啊!梅树根部以上的躯干呈黑褐色,嶙峋斑驳,多处肌体已残缺。曾听老丁说,这棵梅树曾经几次疑似“死亡”,隔年却又传奇般复活,是罕见的再生树。
园子里,与老梅树相伴的是一座六角亭子,冠名“梅亭”,显然是因树设亭。梅亭周遭数株高大的红梅也正怒放,隋梅素雅清新的白色花朵,与奔放鲜艳的红梅相映照,“春色满园关不住”。来梅园的人不断增多,而古梅新花是众人视线的聚焦点,树上的精灵在早春的微风中轻轻颤动,笑迎观赏者。耀世平台
老梅树后面的半墙上有两幅《隋梅》题刻,其中一幅的书写者是著名书法家赖少奇。历来不断有人写诗颂赞千年寿梅,郭沫若1964年到国清寺的时候也留下诗章:“塔古钟声寂,山高月上迟,隋梅私自笑,寻梦复何痴。”我三十多年前初到国清寺,读到郭诗后曾写下如此感言:“读‘隋梅私自笑’一句,我似乎看到了夜半古刹的宁静中,有一个阅尽万物兴替尘世变幻的人格化的梅的形象,1400岁的她,一切都洞察其详,真正能够潇洒地笑看人间的,唯有她了。”今日来梅园瞻看梅树的人们,刚刚经历了疫情带来的特殊岁月,此刻在展示无与伦比的生命坚韧伟力的长寿树前,看花人是否有一点别样的余绪在心头?而依然“笑看人生”的老梅树,则以一树繁花的青春妆容,给予人们春天的祝福和温暖的抚慰。
还记得进入新千年的第一年5月,上海市作家协会的作家十余人到天台采风,老丁是带队人(如果没有记错,那次解放日报参与活动的还有许寅、朱蕊和敝人)。采风日程中有一天是参访国清寺。那天,一行人很有兴致地瞻看了这一东方名刹气势恢宏的殿、院和佛像。老丁说,来国清寺,还有两个奇妙的所在也必须看,一个是同这座佛寺同龄的一棵老梅树,一个是殿后墙壁上的书法留迹“一笔鹅”(名为“一笔”,其实这个“鹅”字系两人所写,其中右边半个字的书写者是书圣王羲之)。在梅亭,我第一次看到老梅树,它盘根错节的老根残躯支撑着不怎么规整的一树冠盖,绿叶青果满枝丫。耀世平台
老丁说,有一年,他分别在春节之后、清明之后两次来梅亭。新春那次,树上花开正艳,看着令人赏心悦目。清明后几天的梅树绿叶幼果也讨人喜欢,当时寺里的方丈邀约他夏天再来,说可以品尝用隋梅果实做成的梅子罐头,可惜他夏天无法回乡,错过了。说话的时候,老丁走前一步,指点着,让我们仔细看看梅树根部上面的一些部位——躯干主体已是空心,仅凭着周遭坚厚的树皮吸收地下的营养。我们自然都为梅树如此的生存状态和生命现象而感叹,一行中有人咏哦起“剪取东风第一枝”“花开时节又逢君”的句子。这“第一枝”,是当年邓拓为国清寺隋梅写的《题梅》诗的首句吧,该诗末句是“最忆天台相见时”,可见邓拓先生回忆偕同友人游天台赏看“东风第一枝”时的喜悦心情。
这棵老梅树同国清寺关系密切。因为,正是这座寺院的创始人章安灌顶法师种了这棵梅树(后来笔者翻资料,看到程杰著《中国梅花名胜考》一书为这棵古梅树设专章记述,陈俊愉等主编的《中国花经》中也有浙江天台山国清寺主章安大师曾于寺前手植梅树的记载)。至于这座千年古寺,萧丁(丁锡满的笔名)的《隋刹·隋塔·隋梅》一文中有如此记叙:“国清寺是佛教天台宗的祖庭。天台宗在佛教的宗派中仅晚于菩提在少林寺所建的禅宗,它的哲学思想,还影响着后起的法相宗、律宗、密宗、净土宗和华严宗,在中国佛教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。所以国清寺有‘教观总持’之称。”天台宗的主要创始人智顗是隋炀帝杨广的老师,智顗所著八大部、五小部经论,生前并未形成系统文字,是在他圆寂之后由传人章安灌顶根据大师课宣口授记录整理而成,并在天台山的天台寺(大业元年更名为国清寺,取意“寺若成,国即清”)正式成立佛教天台宗。耀世平台
那天,我们在国清寺方丈室小坐的时候,当时的方丈可明法师以香茗、枇杷招待来客。谈话间也说到了隋梅,座中人说这棵老梅树创造了生命奇迹,问及方丈它长寿的缘由。方丈缓缓地回答说,还是适者生存的道理吧。天台山气候良好,冬少寒冻,夏无酷热,尤其是水土状况,国清寺周遭有八桂、灵禽、祥云、灵芝、映霞五峰环抱,青涧赤涧双溪拥围,得天独厚啊!你们在寺院门口看到的东西两条沟渠,看起来不起眼,但溪中清流是千年不断(后来笔者读到诗仙李白游天台的诗章,内中称国清寺为天下“四绝”之一。诗句中“槛外一条溪,几回流碎月”,“一条溪”就是可明方丈所说我们进出山门时看到的那条清流了)。耀世平台
当年从天台山的山沟沟里走出来的穷孩子丁锡满,长大学成之后入职上海新闻业,官至市级宣传部门和传媒大报掌门人,志业竭诚,布衣情怀,写诗作文则秉持寒山诗风,刺贪刺虐,呼号民生(中唐白话诗人寒山子在天台山定居70年,少年阿满自幼受寒山平民诗熏陶)。可惜这位爱国爱乡的“天台之子”8年前因病辞世,业内同仁、天台乡人和文朋诗友为之同悲。当年天台行一众文人中,许寅前辈和杂文家林帆先于萧丁先生离世仙去。
从匆匆的记忆中回过神来,我依然伫立在古梅树前。看花念人,过去的,现在的,心里难以平静。我看到一位年轻女子手持一支点燃着的香,面对老梅树肃立良久。梅亭前的赏花人用手机拍摄这棵“生命之树”,也有人拍了老梅转过身去拍新梅。
走出梅亭,原想再去看看离此数百米的隋梅同龄“伙伴”隋塔,却因年高脚力不济,只得在一处空地立定,向着天光云影映照下的千年古塔行注目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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