耀世平台登录老宅的迁徙

 

爺爺曾經跟我說過，很久以前，大概是我爺爺奶奶那個年代，我們李家住在塬下的窑上村，家業興旺，也算是當地的富戶；當時，袁尚上有數畝土地，他們在每個季節耕種和收獲時都獃在袁尚的洞穴里，俗稱吊莊。後來人口增加，曾祖父長期居住在袁尚，形成了這個自然村落——窑上塬。當時先民沿溝而居，在懸崖上刻窑，形成一個由北向南的“人”字形村落。村里三十多戶人家，尤其是李，姓張、姓劉、姓陳的很少。清光緒十二年(公元1886年)，我們的祖先爲了祈求五谷豐登和神靈保佑，在那個高塬的斜坡上，修建了朝南的“五廟”，祭祀牛王、馬王、山神、藥王、泥胎之神。從那以後，五神日夜守護著這個小村莊。

 

當時，祖先們生活在勾勾西部的一排泥洞里。人們常說樹有分，業有分。在我爺爺那一代，我爺爺和叔叔只守著一排三孔兩頭透明的土窑，外加窑後一個院子和一個半塌的土窑。

 

爺爺曾經說過，他的前半生是艱難困苦的，確實如此。

 

爺爺出生於清朝末年的1893年9月。就在爺爺年輕的時候，他的曾祖父中年早逝。再加上飢荒和土匪，他的小脚曾祖母急不可耐，耀世平台登录只好帶著五個姐姐去娘家魏家堡走親戚，直到爺爺成年才回家。所以爺爺對叔叔家的好，永遠不會忘記。直到很老，他依然堅持每年春節都去舅舅家給自己行禮，盡管舅舅家的血脈更年輕。這是後話。

 

爺爺務農一辈子，一個字都不認識。盡管連年戰亂飢荒，他還是在生活的夾缝中挣紮求生，忍受著叔叔早逝的悲痛，挑起了家庭的重擔。靠著勤勞、勤奮和家庭經營，加上父親在國外公職的工資收入，終於在解放前一天晚上積纍了100畝土地的財產；前院建了五間铺著木地板的土坯瓦房，靠北的那間作爲通道，兩扇厚厚的木門，一尺高的門槛，很實用。這種土坯瓦房在當時的村子里是獨一無二的。

 

從我記事起，豬圈就在天井的後院。前後院都有水窖，每個院子里都有一棵粗壯的大香椿樹。看那些從地里伸出來的根。樹冠超過崖頂，枝葉茂密。它就像一把天然的傘，遮住了不到半個院子，經常引來鳥兒的鸣叫...

 

這是我年輕記憶中老房子的原貌。

 

我的老房子是我生命的摇篮，它留下了時間和過去的悲歡離合。

 

童年，最好奇的是老房子懸崖上的高窑。據長辈說，幾百年前，爲了躲避土匪，人們在主窑上方挖了一個小窑，通過一個竖井與主窑相連。高窑來了一個人左右，柴米油鹽一直放在窑里以備不時之需。爺爺說，解放前，他帶著家人去過幾次高窑，躲過了土匪的搶劫。天真的好奇心驅使我去冒險。那一年，我真的和幾個少年從土窑的轴上爬上了高窑，看著神秘的結構佈局。沒想到，窑里的野鸽讓我大吃一驚。鸽子圍著窑子撲腾，把我嚇傻了。探高窑，雖然圆了我童心未泯的夢，卻被大人训斥。而且我還暗自高興！

 

老房子距離南溝口“五廟”不到200米。當時寺北有生產隊的饲養室和磨坊，寺西北有一個小涝池。每到夏天，知了在老相思樹上唱個不停，它們在樹荫下玩耍。池子里的水很清澈，牛喝的很低，孩子們玩水，樂此不疲...聖殿露台，神聖的天堂，是我童年的游樂場，静静地記錄著我的童真和浪漫的童趣！

 

然而天真的童心也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。大約在1968年春夏之際，“五廟”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災難，神像被推倒砸碎，耀世平台登录村民們麻木不仁。那一年，我的老房子也被造反派憤怒的翻了個底朝天，嚇得我躲在我妈身後。掀門扭鎖挖窑肩，沒發現值錢的動產。但在那個極左思潮瘋狂的年代，我家的階級成分還是從“上中農”變成了“富農”，我叔叔也成了富農，整天被大街小巷批判。那時候我還小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妳爲什麼要這麼做？後來才知道是“文革”運動。

 

時光荏苒，到了1970年，我九歲的時候，爺爺已經快八十歲了。這個時候，我家有二十多口人。那時候爸爸和哥哥分開了，爺爺和我們住在一起。老房子分了兩部分，我家在院子南邊分了一個洞窑和兩個土坯瓦房，院牆前後分開，另一個門開著。

 

分開後，父親在外打工，姐姐和二姐結婚了，我和弟弟還小。在家里，我的哥哥和三姐幫助我妈妈管理家務和照顧我的爺爺。六年後，我上了初中，爺爺卻離開了我。70年代末，三姐結婚了，然後大哥結婚了，一年後又添了個小侄女。一家人的生活很普通，但是和谐舒適。

 

新房位於老房子的北側，也就是通道西側的最北邊缘。其實父母早就打算開新房了，因爲以後我們三個肯定撑不住。雖然莊吉的申請很早就提交了，但由於各種因素，直到20世紀80年代初才轉交。

 

當時新房的地基原是隊里的一個養豬場，長期挖襯墊在懸崖邊形成了一塊凹地。由於崖勢較低，我們不得不從其他地方取土來抬高崖背，以便於崖邊挖掘窑址。好不容易墊好了崖背，清理好了房子的地基，剩下準備材料蓋房子這種大事。

 

當時蓋房子需要大量的木材，市場上又缺貨，就费了好大劲到處打聽，才買到的。弱冠之年，也嘗盡了人間的艱辛，人生的艱辛。

 

我記得那是1981年初春的一個早晨。我哥來學校，叫我跟他一起去南山拉木頭。知道哥哥沒有幫手，我向老師請假，跟著他和表弟長途跋涉，傍晚到達大白縣一個叫勾践的森林深處。說是拉木頭，其實是運木頭。因爲長短不一的圆木都躺在陡峭的山坡上，而不是集中在山谷口。連續三天，我們早出晚歸，吃著生米，喝著冰凉的泉水，肩上扛著繩子，拖著滑著，最後集中了大量的汽車原木。此時的我，肩膀红腫，膠鞋磨损，腿酸，走路都發抖。雖然我極度疲惫，但我的心依然堅強。

 

接下來的日子里，退休在家的父親和哥哥四處奔走，購買木椽和砖頭。我哥哥是個熟練的木匠。閑下來就親自切割門窗，準備小部件。1982年秋鼕，終於開工建設。那時候我還在鳳翔師範讀書。寒假回來的時候，三個大瓦房主體已經完工。那個假期，我哥負責建築打零工，我來幫忙。一個假期匆匆過去，房子剛剛大張旗鼓地建好，辦公室里的工作已經進行了一半。可見從施工開始，面對眾多的工序，供應材料，請人幫忙，管理生活，是多麼辛苦。

 

半年過去了，我師範畢業了。哥哥還在大屋前檐做了四扇八卦木門和仿古雕花木卡，地上青砖，窗下雕花砖面。耀世平台登录屋頂嵌有動物，兩端用尾巴裝饰；檩條、飛檐、水瓦一套五件；平坦的灰色水泥屋檐襯托著雪白的檐牆。雖然還是木質的門窗，土牆，但是賞心悦目。

 

接下來的時間，每當周日，我都學著畫畫，所有的門窗都通過我的手換上了郵電綠的新衣；尤其是嵌高的雕花木卡面，我畫得很精細，有鮮艷的梅花和碧綠的荷葉，溢滿了古色古香的韻味。

 

新房建成，美中不足的是房子周圍的崖土還佔不到院子的一半。平時都是靠鄰居用土慢慢清除。家里人很沒耐心，但我小的時候不這麼想。

 

1984年七八月，闷熱的暑假，憑著一身好力氣，在月星稀疏，天氣凉爽的時候，我光著膀子在挖。烈日下，我揮汗如雨，铲著土，我被汽車運走。饿了就掛面，渴了就喝凉水。一個忙碌的暑假，雖然手掌已經磨出了厚厚的老繭，膚色也曬成了古铜色，但那一大堆崖土已經不見了，呈現在眼前的是刀削般的崖壁和幹净的院落。後來哥哥把院牆圈起來，杜絕了門，一院的新房終於完工了。

 

回過頭來看，是賞心悦目。第二年，我結婚的時候，婚房就安排在我的新房子里。雖然不常住，但總是擔心。因爲那個幸福的港灣就是家的感覺！根在哪里。

 

搬遷之旅

 

20世紀80年代初，隨著農村實行土地承包責任製的步伐，農業生產有了很大發展，農民生活逐步改善。家鄉原有村落地形的限製，已經不能滿足村民們搬出窑洞蓋瓦房的美好願望。此外，寶鷄峡本爲半坡的坡體被修復並向北擴張，嚴重壓缩了人們的生存空間。於是，從1988年開始，他們開始陸續北移。

 

老房子呢？猶豫了很久，最後決定把老房子和新房子一起搬。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，除了被逼得不耐烦，隨著整體搬遷而搬家，家庭的經濟救濟才是搬家的底氣。改革開放後的那些年，父親支持哥哥精心經營十幾畝責任田，通過科學種田，糧食年年豐收；饲養牛、羊、豬、鷄，種植經濟作物；多樣化豐富了這個家庭。我哥哥聰明能幹。農閑時，他要麼出去做木工，要麼跑運輸。他經常在戴嶽身邊游走，睡在風中。多虧了哥哥的努力，爸爸的工資，哥哥的支持，老房子的搬遷終於付諸行動了。

 

1990年春節剛過，春寒料峭，我家老屋的兩間土房提前拆了，我哥找人挖地基，耀世平台登录用灰夯拌。我用汽車從郭河砖廠運來機器砖，然後又陸續運來水泥、钢材、石灰、砂石、樓板...家里是我哥負責施工，我爸妈負責後勤夥食。到了夏收的時候，三棟兩層小樓拔地而起，門前三個厨房已經完工。直到秋收，新房里的三間大房子都拆了，照原樣建在樓房西側。然後看了一眼水窖，解決了人畜饮水問題。花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，改造院子，搭建牛棚、豬圈、鷄捨，新房完工。

 

全村居民陸續搬遷後，原村址辦起了機砖廠。隨著機器的隆隆聲和窑火的火焰，通道兩邊的土崖一天天消失了。幾年下來，百年老屋已經很難找了。在以後的日子里，每當我回老家，都會忍不住去老宅一趟，來一場童心，以求找回童年的童真和童趣。

 

時代在發展，人民住房條件的不斷改善就是最好的見證之一。從窑子到瓦房再到樓房和房子的變化，反映了黨的富民政策深入人心，家鄉面貌焕然一新。如今，新搬的村子，老窑，土坯房，已經找不到了。自來水進了屋，平整的水泥路幹净衛生，街道兩旁綠樹成荫，花壇里滿是鮮花和蝴蝶。房子裝饰越來越精致，人們的文化生活豐富多彩...現實的鉅變，預示著鄉村振興進入了具有新時代特徵的社會主義建設快車道。

 

蓦然回首，我的老房子已經搬了30多年了。看著眼前的房子，腦海里依然浮現出老宅的舊貌，仿佛這一切就發生在昨天。當我回想起我的父母和我的兄弟，他們多年來辛勤工作和流汗，爲他們中的一個找到一個家，一種悲傷，溫暖和崇敬的復雜感覺湧上心頭。

 

新房依舊，物是人非。俗話說“父母在哪里，家就在哪里”。現在，父母和弟弟相繼離我而去，我看不到父母靠在門口盼著孩子回來，也聽不到弟弟锯鑿的聲音，我忍不住哭了。

 

老房子，新房子，耀世平台登录新房子是苍桑歲月難忘的回憶！土窑、瓦房、樓房，是社會變遷的足跡！故鄉梓，故鄉韻，鄉愁，割捨不斷的眷戀情懷！